錢多事少離家近，天天睡到自然醒，數錢數到手抽筋，這三句順口溜，繞著錢、睡眠和工作通勤快捷，三個主軸塑型的夢想世界。
自從新冠病毒肆虐以來，不費吹灰之力就讓許多人唾手可得其中的兩項，居家工作把離家近和睡到自然醒，瞬間變成現實生活的常態。因為居家工作的模式，不必再趕早起床梳洗著裝，不必再湊擠尖峰時間的大眾運輸系統，不必再壅塞放車陣中，省下來的時間正好補足睡眠品質。
唯有「錢」的部分，是個巨大的隱憂和未知數
為了確保工作收入和證明自己在職場的價值，熟悉WebEx、Teams等視訊會議系統的應用和操作，主動張羅各式各樣的會議，積極安排早、中晚的視訊討論，都是上班族各階層人士，使盡渾身解數地來表現自己的努力和投入。
開不完的視訊會議，成為博眼球的伸展台
為開會而開會，雞毛蒜皮的事，都要廣發開會邀請電子郵件，八桿子打不著的人員和部門，都會被鼓勵參加，提供意見。之前實體會議的場地容量限制，已經不再構成與會人數的障礙，於是就有熱心好事之徒，整天為求表現，絞盡腦汁想出許多議題，用視訊會議的方式招開五花八門的會議。這些好事之徒的主要目的，無非是要在上司面前表現自己的努力，要在同儕間扮演領導角色，要在屬下頭上耍威風。
在跨國企業任職的人，更是苦不堪言。臺灣不是世界金融商業中心，跨國機構的總部往往都是和台北有超過十個小時以上的時差，深夜清晨，宵旰憂勞，還要忍受寬頻網路上的影音訊號延遲，加上外語能力不足，神經更是緊繃去貼近洋人開會。居家工作反而剝奪了正常作息的規律，強迫經歷日夜顛倒的生活型態。
遠端視訊會議的機制，無論在電腦或行動裝置上，顕現出來的大頭貼，畫數不會清楚到令視訊遠端會議的人有興趣多看幾眼。尤其是為了減少回音和聲波震盪，使用者習慣性貼進電子攝像頭，結果是眼袋、黑眼圈、魚尾紋、汗斑、雀斑等臉部特徵，如實躍然於電腦瑩幕。這種比實體會議更貼近的距離，除了免除厭人的口臭之外，並不會帶來更多的溝通意願。
在眾多與會人員的情境之下，最好的選擇就是把靜音模式開啟，戴上眼鏡不著痕跡地把眼睛遮住，另外開啓一個視窗，做自己愛做的事和搜索資訊，任由其他的人去胡扯議題。當然仍要竪起耳朵，一旦被上司點名，就言不及義回應一下，不外乎大力同意上司的看法，讚美上司的真知灼見。如果是同儕拋球過來，就虛應故事一番，再巧妙的把球丟回去。只要把脖子上的頭臚，撑成正襟危坐的樣子，神遊太虛，任由好事之徒去戲耍，一場場的視訊會議，無非是出張臉應景而已。
這種虛應故事的參與視訊會議系統，是人之常情，冗長的會議，無論是實體亦或是視訊，都是一劑催眠針，遠端視訊會議更提供一個舒適的放空模式和平台。
靈長類動物中，除了人類有明顕可視別的眼白之外，和人類基因排序僅差1.2%的猩猩，則是一雙炯炯的黑眼珠，完全沒有眼白，和猩猩相對而視，我們完全無法有任何情緒的迴響。
沒有眼神的交流
人類的眼白，是傳達的訊息最重要的利器！眼神的接觸，眼珠的流轉，視缐的飄忽，都是面對面溝通，人與人相處互動，交換意見之際，最精緻的傳遞工具！
眼白是襯托眼神的必要條件，在議題上的討論，正反意見的分歧，與會人士之間的互動，上司領導統御的展現，同儕壓力的化解，屬下聆聽受教質量，都是由眼白所勾勒出來的眼神，來成就一場會議的成功與否。
居家工作和視訊會議，把眼白襯托眼神，人類獨一無二的溝通技巧，完全排除。或許這次新冠疫情，正好提醒大家，居家工作和遠端視訊會議的模式，絕對不會是疫情之後的常態。
疫情終將結束，居家工作和遠端視訊，或許仍然會在成本考量下，持續存在，但是身懷專業，對工作有高度熱忱，面對不同意見的人，樂於以真誠的眼神傳達自己的想法，才有可能達到數錢數到手抽筋的一天。
＜本專欄反映專家意見，不代表本社立場＞
(快樂工作人雜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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